双王（三）
赫莱尔x尼布甲尼撒
赫莱尔不是人（物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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、三
赫莱尔一向擅长刀尖起舞，他游走在危险与疯狂边缘，收拢野心家与反抗者，踩着不计其数的尸体上位，只不过为了报复一个人。
他也会为了某些恶趣味令自己身处险境，就比如现在。
尼布甲尼撒带走了赫莱尔的提灯，而被击倒的赫莱尔伤口不断淌着血，又因为后脑受击而失去意识，鲜红的颜色在流出后很快转黑，其中透着得并不显眼的金色光点也在血液转成黑色后消散。
但仅过了半天，赫莱尔脑后的伤口已经愈合，只是凝固的血已经将他银色的发黏在一起结成血痂。他从囚牢里起身，再没有丝毫刚才失血过多的模样。
对比尼布甲尼撒，无光的环境对赫莱尔没有造成任何影响，黑暗中他一双眸比黑暗更甚，以至于像在吞噬黑暗。
他伸手扯动脖子上的枷锁，很结实，是他攻入高塔前特意给尼布甲尼撒准备的，虽然没想到会被用回自己身上，但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。
于是赫莱尔握住枷锁向两侧拉扯。
……
没掰动。
只能说先前的失血还是对赫莱尔造成了一定的影响，于是赫莱尔转而握住与牢笼相连的锁链，这次他很轻易就扯断了铁链。
赫莱尔踹开上锁的门，手背在脑后抚摸着已经愈合的伤口，他念着尼布甲尼撒的名字，呓语般地，又戛然而止，“尼布甲尼撒，你连杀人的力气都没有了？”
于是赫莱尔咧开嘴露出笑容，长廊里就只剩下癫狂的笑声。
没有人知道赫莱尔什么时候离开的，他们的新王在上位没多久后就撂了挑子，王国内一切事宜皆有原本蚀日军团的智囊军师所负责，其余人即便有意见也不敢在这位威慑力仅次于新王的女人面前显露。
所以自然也没有人知道赫莱尔是什么时候回来的，即使心怀不轨的军师令心腹监视新王，但新王总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与出现。
非人的手段令军师警惕，所以军师撤离了刻意的监视者，只留下照顾新王起居的眼线，亦或者说，经过一年多的谋划，现在整座蚀日的王城遍布她的眼线。
毕竟她只是人，做不到赫莱尔的非人手段，只好用一些麻烦却有效的方法。
所以当赫莱尔脖子上带着锁链回到住处，周围的仆役都毫无察觉，各自做着各自的活计。
直到重新戴上面具的赫莱尔下令准备温水，他们才发现刚刚还不在房内的赫莱尔此刻正坐在长桌的一端。
他不像往常一样穿着黑羽的红绒披风，并且衣服带着尘土，银发也被黑色污渍沾染。
对此仆人们不敢妄加猜测，只是各自低头竞走，分工明确地完成命令。
王宫的书房，列兹尼克收到眼线汇报新王出现，并附带出现的时间赫莱尔的状态。
令人怀疑令人怀疑，列兹尼克从未见过那个怪物这般狼狈的模样，她也不觉得谁有本事能对那怪物下手。
列兹尼克回想起，当初她发现本应最先被处死的高塔之主仍活着后，准备悄悄除掉这个使她亡国的仇敌，却在动手时被怪物制止。
怪物被她的行为惹怒，为保性命她发誓对其三缄其口，但没有等她更卑微的祈求，怪物就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，只令她不许泄露尼布甲尼撒还活着的信息，自那之后即便她将眼线派往全城，她也再未得到旧王的消息。
此后赫莱尔完全放权给她，即便她更改国名，更换官方语言，将她原本仍活着的臣民给予高位与财富，赫莱尔从不下过一道反对的命令。
她篡改巴别的历史，将尼布甲尼撒的功绩抹除，以最恶毒的语言记录贬低他的行为。
甚至她现在已经成为新国的无冕之王，民众心中只知列兹尼克而不知赫莱尔，若是遇见赫莱尔，反而会得到一句“做得不错”的赞赏。
她或许需要再重新观察一下赫莱尔。
而赫莱尔这边，在清洁过后，戴着新面具的赫莱尔头一次传令列兹尼克。
列兹尼克到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是桌上断裂的枷锁，断口非人力可及，只一眼她便会想起她在尼布甲尼撒身上见过。
“动用你的傀儡，替我找一个人。”
身居高位久了，列兹尼克此时的气势却也毫不逊色于赫莱尔，她站起身，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坐着的赫莱尔，“我尊敬的王，您能给我什么好处，让我去找一个……”列兹尼克斜了一眼断裂的枷锁继续道，“‘死人’。”
赫莱尔笑容诡谲，他尖锐的指甲点在列兹尼克的脖颈，轻易刺破了列兹尼克的皮肤，血在赫莱尔指尖凝聚成珠坠落在桌面，他开口，只是像寻常朋友般打趣，“你猜？”
列兹尼克警钟大作，她甚至没看清赫莱尔什么时候抬起的手，他对她没有任何杀气，她明白这只是一个警告，也相当清楚如果她拒绝，下一秒这根手指就会穿透她的脖子。
她慢慢后退，离开了赫莱尔的臂展范围，“尊敬的王，我会达成您的命令，将他带回，不论死活。”话音刚落她转身离开，心如鼓擂，迈出门前，她听见了赫莱尔的声音，“要活的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回到书房的列兹尼克痛骂了一场尼布甲尼撒与赫莱尔，门外的仆人眼观鼻鼻观心的充耳不闻。
发泄过后，命令还是要做，但又不能明着告诉下面的人要找的是谁。
她收回觉得赫莱尔虚弱了再派人监视的想法，从牙缝挤出一句，“祸害。”
而给列兹尼克甩了个麻烦差事的赫莱尔，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尼布甲尼撒的位置。
尼布甲尼撒带走的那盏提灯，里面发光的并不是火焰，而是他复活后的力量来源，在火焰的伪装下，材质不明的提灯里，是一颗正在跳动的金色心脏。
因为他放任尼布甲尼撒带走提灯，他的恢复速度才会变慢，但也因为尼布甲尼撒一直带着提灯，他也一直能感知到提灯的位置。
至于为什么还要给列兹尼克布置这个任务，他只是想给尼布甲尼撒找麻烦罢了。
看尼布甲尼撒焦头烂额比看他虚伪做作的假意附和有趣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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